2022/7/29

『真實的配角人生』—塚本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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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角人生》主角松戶諭在影碟出租店開始上班之後,不時會出現鐵男這部片的背景海報,同事們也流露出喜愛這個導演的作品,為什麼所有店員為什麼如此尊敬這個導演,他是什麼來頭?店員為何對他的出現深深一鞠躬致敬(第四話)?​

對於8.90年代在日本長大的、喜愛電影音樂的年輕人,大多會受到塚本晉也、sabu、三池崇史、石井岳龍、青山真治、北村龍平的電影作品影響,甚至岩井俊二也都算是,這些獨立電影導演出現在眼前當然就像巨星一樣自帶光芒跟BGM。在那個北野武與許多獨立電影浪潮的時代,塚本晉也在1989年以鐵男這部Cult片吸引了世界影迷的眼光,橫掃世界各大影展,之後接續排了《鐵男2》、《東京鐵拳》、《異次元殺人事件》,這階段都充斥著激烈的拍攝手法跟激動的情緒演技,在鐵男成功後大廠也上門邀請製作商業片《怪談比留子》,票房跟內容皆以失敗告終,甚至後來二度嘗試的《雙生兒》、《惡夢偵探》也未能成功,於是塚本又回到個人的海獸製作上,每次拍片都已招募方式找外人來幫忙,但基本攝影配樂是固定合作外,幾乎自己一人包辦了所有的工作。​
綜觀塚本晉也至今的作品,其特色並不只在於獵奇或暴力、特攝特效攝影,而更是表現心理與精神層面的各種世界觀,其中有愛情、性、有恐怖有幻想,這樣對心理創作如此渴望與追求才有這些不同於一般電影的藝術層面作品。​
塚本晉也:"因為喜歡電影,總是想要所有的事情都要做,最後變成全部都參與,儘管我的電影都是一言難盡的作品。"我喜歡電影,我就是喜歡電影,所以我什麼都想做,但最後搞到什麼也做不了做不好,在這條電影路也是個路痴,當我走出大樓時,出於某種原因要向右走(笑)。在要向右轉之前,我才想起「是啊,今天想要向左走」。但當我拍電影時,會覺得自己在畫一幅畫,明天跟今天不同,花很長時間這裡修修那裏改改,時間上就會被製片人反對。​
《鐵男》有大量的拼貼元素,常常被人說除了特效過多缺乏劇情,但就像昆丁喜愛美式電視劇通俗內容,大量運用在自己作品之後,反而變成了自己的風格。在創作也想要在持續的堆疊之中連成一副美麗的畫,像油畫覆蓋一樣,我心裡是這樣打算的。​
"在小成本裡面製作",喜歡我的電影的工作人員之所以聚到一起,是因為不會有“大概都這樣做”的想法。我對那些大製作“這個預算就只能做這些事”的氛圍的人感到不適和害怕(笑)。​
另一方面,真正的專業人士是有能力和有挑戰性的,所以他可以面對不合理的要求去執行。我和這樣的人有很長的合作關係。現場工作人員如聲音的北田先生和配樂的石川先生。​
"我要拍電影,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人",母親的去世給我帶來的巨大變化。這些看似暴力、張力強的內容其實是我以油畫的方式繪製的幻想,跟現今網路虛擬現實很像,無限接近我的夢。​
小學開始就喜歡看書。喜歡江戶川亂步的少年偵探系列,但少年偵探系列的優點在於亂步的閉門造車的性格使他成為了成年人。亂步的小說從一開始就有在封閉房間裡成就一件懸疑的事件。小學生少年偵探系列的感覺不是很明顯,但是很吸引人。成人版的椅子上有一個人叫“人椅”,這個故事讓我著迷。長大後就一直想拍江戶川亂步而做出了《惡夢偵探》系列。​
「一直畫自己想畫的東西,並且還能有長期的讀者支持這回事,根本就是個奇跡!」,犬童一心找來跟塚本晉也來演咕咕是一隻貓2一段與年輕漫畫家的對話,感覺很是適合。當年《鐵男》一舉成名卻因為後來大製作的片沒有賣錢、又不願意跟商業合作而被主流大廠拒於門外,每個堅持都是一個十年的甘苦。有好作品的導演是否能被尊重呢?大概在日本不賣錢就什麼都不是了。​
大岡昇平的《野火》在高中讀到時極為震撼,多年來就一直想親自拍成電影,所以就翻拍市川崑「野火」,至今6年過去,塚本仍在日本各地電影院繼續推廣著自己版本的野火,帶著海獸團隊把1959年市川崑版本的野火用塚本流的風格翻拍成混亂、噁心、雜亂偏頗的內容,中年開始對戰爭的毀滅感到恐懼,一直以來的暴力手法到此有了改變,給新《野火》帶來人性外表可怕卻內心沉默的不同風貌,這樣的反戰反暴力也延伸到《斬》,讓其成為一部非傳統的武士片。​
我們仍然能在日劇日影偶爾看到他當配角的身影,樋口真嗣、庵野秀明也在東映特攝新作都找他參演。最新的電影《斬》跟努力追求演技跟作品的池松壮亮有強烈的碰撞,《男人真命苦》池松和蒼井優也再次共演,短短的幾段野外交互戲,可以感受到無法言喻巨大的悲傷,拋棄了過去大量的技術形式,塚本步入中年開始了一些轉變,或許身為導演或演員都是體驗真實的配角人生吧。​
*這一幕塚本導演並未以當年的樣子而是用近況白髮和藹樣子來現身,當時才剛拍完《異次元殺人事件》,還是一頭黑髮。看來是導演井上剛有意為之,對其至今的成就表達感謝,對此塚本也發推特感謝。​